等韩泽在诊疗室里睡着了之后，谢媛和秦慕莲一起坐在走道的长椅上。大半夜的，白天塞满了候诊病人的走道被灯光照得一片惨白。捧着纸杯装着的热茶，秦慕莲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，洛鸢很无辜地在一旁拿着手机玩游戏。

“韩泽估计要休息一阵，等他醒过来了，你们再一起回去。他恢复很快，不过一天受两遍伤，需要点时间恢复元气。精神上的冲击……不知道有没有，我觉得他当时是想明白了的。那种人渣，杀了也就杀了。”谢媛轻描淡写地说。

“嗯，也没什么，看到尸体有点受刺激。不过主要不是这个问题。”秦慕莲说道。

“那是怎么了？”

“铁水公司现在是他一个人扛着前进，这是王恒和徐铁军的原话，然后，平时遇到事情也总是他顶在前面，好像我们帮不上忙。虽然，从那次车祸到现在，他是成长了很多，可成长太快了，我们全都被甩到后面了。这个感觉也很纠结啊。”秦慕莲说道。

“理解，觉得他走在一天谁都没想到过的路上？”看着秦慕莲点了点头，谢媛说了下去：“其实这样不好吗？大家平时过的日子太无聊了，无聊到我都不愿意回家，好歹算是和大家有点区别。之前也是，有趣的事情一来，别的都顾不上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这不是一次两次，现在的苗头不太对嘛。”秦慕莲叹道。她是个记者，干得还不错，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的。趣事之类的比较好，像现在这样的就实在有点太超过了。

“没事的。他是个有脑子的人，也有理智。而且，你会让他的日常生活比那些超常生活更精彩一些的，是吗？”谢媛搂着秦慕莲的肩膀，宽慰道。

洛鸢看着谢媛，说：“你都可以去当心理医师啦。”

“没办法，都要学嘛。不修心理学，院长、领导们就觉得你一定会搞出医患矛盾来。不过，学了之后更容易出矛盾啊。实验心理学就是不把人当人的嘛。”谢媛笑着转移了话题，顺理成章。

洛鸢的情绪倒很是稳定，她已经和家里说过了情况，也给洛鹰打了电话。他们一行前脚到医院，后脚就有两辆警车停在了下面的院子里。安全完全没问题了，下面就看怎么把乱成一团的线头理清楚。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黑掉的网站，搜集的那些证据，自觉似乎没碰到什么特别敏感的状况，也没看出对方背后到底站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。而现在这样，就因为知道她最近在清河市，毫不犹豫地找了武江这样的人来动手，这也太夸张了。

几个女生现在都完全睡不着，不管是不是紧张、害怕，不管有没有表现出来，有志一同地围在一起聊着，不知不觉之间一夜就过去了。早上不到8点，颜容就提着一大篮子好吃的东西来到了医院，然后又跟着他们几个一起来到了洛鸢租的房子里。

过了没多久，洛鹰就来了。看到妹妹安然无恙，洛鹰感激地说：“这次多亏了你。”

韩泽此刻手上涂满了药膏，裹着厚厚的纱布，苦笑着说：“现在我处于生活不能自理阶段，就不和你讲什么礼貌了。”

洛鹰哈哈大笑着说：“你得赶紧好起来啊。不是还准备练练搏击和射击吗？算不上是还人情，但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有个态度。”

韩泽连忙点头：“我一能下地就盯着你，真的得赶紧学，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。”

秦慕莲在一旁不满地说：“干什么啊？说得跟这种事情很多似的。”

洛鹰耸了耸肩，不置可否。韩泽也没还嘴，他很清楚秦慕莲是担心自己。现在他双手裹着纱布，各种生活都得秦慕莲来料理，所以才一起挪到洛鸢的地方来，好歹地方宽敞，有多余房间。要是惹恼了秦慕莲，韩泽可就得抓瞎了。

“到底是谁指使的，我回头还会去继续追查。不过现在部里任务紧张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进展。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行动，说不定，之后还得麻烦你。”洛鹰诚恳地说：“我妹妹信你，而且你们一大帮人也处得来，这样最好了。”

韩泽点了点头。洛鸢已经是朋友了，还是关系很不错那种，没看到在零的评估里都刷到2星了吗？和洛鹰反而不怎么熟，不用洛鹰说，他都会多加些注意力在洛鸢身上的。

洛鹰将他给韩泽找的教官、场地等事情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。送洛鹰到房门口，他才取出一个手机交给了韩泽，说：“差点忘了，一个奇怪的家伙让我交给你的。和我们部门有点关系，一个顾问。不知道是什么事情，反正我只管转达，那家伙人还不错，应该不是麻烦。”

韩泽有些怀疑，但还是收了下来。不是什么好手机，一台薄薄的入门级大屏智能机而已。

韩泽拿着手机走回了房间，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，用左手唯一露在纱布外面的手指解锁手机，可这一看他的眼睛就挪不开了。我靠，这手机的墙纸赫然是系统的天赋树图示……还有比这个更能说明那个顾问的来历的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