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安乐虽然是意识中的心虚,但是面纱遮颜,她并不担心高晋能认出她,因为她不可能知道,高晋对她母亲曾经的痴情。
宋安乐就算是抬头,但也不敢抬眸直视高晋,所以高晋根本找不到那瞬间的熟悉,但他却又淡然的说道:“你是什么人,为何以这般装束示众?”
宋安乐也淡淡的说道:“回皇上,婢女入选佳丽,此时正赶往新居报道。”
“新晋佳丽,不都是有专人接驾的嘛,你为何自行前去报道?”高晋缓和了语气,却很不明宋安乐的行为。
对于宋安乐來说,高晋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慈爱,也许是给过她一段时间的父爱,所以那种亲和的感觉,始终保存在她心底,于是她也颇为温和的说道:“皇上有所不知,此次新晋佳丽较多,许是宫人们一时疏忽了,婢女也正好全当游园享乐了。”
高晋本來就对宋安乐有几分好感,只是沒想到她小小年纪,竟如此懂得看开事中事,能有这样开朗的心理,是皇宫中少见的单纯,也许真的就是新人的缘故。
“你倒是心胸豁达;”高晋终于露出一丝慈祥的笑颜说道:“起來吧。”
宋安乐颔首说道:“谢皇上。”
高晋打量了一下宋安乐的身姿,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,他总感觉眼前这名陌生女子,是他所见过的熟悉,可是他又不知道熟悉在哪里。
高晋载着凌乱的心理,又一副威严的说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,被赐封于哪个宫?”
宋安乐不但不想告知自己的名字,因为她担心会勾起高晋对曾经的回顾,她也不想让他知道,她被赐封在高元尚那里,因为以后有可能见面的机会会很多,她不希望高晋知道,今天的她,就是以后要常见的那个宋安乐。
所以宋安乐颔首说道:“请恕婢女不能告知皇上。”
高晋身旁的公公闻言,他气愤的想上前教训宋安乐,但被高晋及时示意组织,高晋因为沒有面子,自然也心有不悦,但他还是冷冷的说道:“这是因何?”
“因为婢女能送皇上一份安乐,皇上可信?”宋安乐充满自信的语气,以及她美眸中的笑意,无一不再流露她天真自信的一面,然而她话语中的暗示,又是无人能猜透的深沉。
高晋浅浅的勾了下嘴角,他已经忘记了,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再也沒有遇到过,像宋安乐这样一个,可以不拘小节的跟他对话,甚至还略胜他一筹,于是他带有反问的说道:“你这是在跟朕打赌?”
宋安乐依旧是带着美眸中的那一幕笑意,并随和的说道:“皇上可以这么认为,但婢女相信,皇上也一定会接受这个赌局。”
从宋安乐甜美清脆的音声中,似乎能想象到她遮掩下的容貌,只可惜,高晋沒有一双透视眼,所以他只能带着对宋安乐容貌的幻想,将心神安定下來。
“你赌可以送朕一份安乐。”高晋不免举觉得好笑,但又暗自感慨着,宋安乐不愧是一个乳娃,不知他一位帝王的安乐,是何等遥不可及,不过高晋欣赏宋安乐的豪言,也喜欢她的天真。
高晋又一副认真的说道:“你可知朕的安乐何从归纳?你又可知安乐意味着多少?”
宋安乐原本只是想借着话语中的字词,将自己的名字告知,所以并沒有想的如高晋所想的那么长远和深沉,也致她一时无言以对。
宋安乐的无语相对,更加确切了她一个天真的思想,单纯的秉性,所以高晋也不能怪她不知天高地厚大话,但是他不希望宋安乐迷失在妄言中,要知道生活在皇宫的每一天,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,如同你说出去的每一句话,很有可能是将你送向死亡的祸首,更何况她说的是赌注,也可以说是承诺。
于是高晋又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孩子,你不过还是只刚起飞的乳鸽,在你沒有能力飞翔的时候,千万不要想象自己翱翔的快感,因为你还不够资格。”
高晋留下话语,便自行先离开,在这座皇宫里,他看尽人世百态,看穿了人心善恶,只希望那些正在习练飞翔的新人,能以最平常的意境,去接纳一切幸与哀。
宋安乐怔怔的目送着那个熟悉的背影,如果刚才换了别人,她也许会为自己高傲自大的妄言,感到无地自容,但是面对高晋的指责,她沒有丝毫的自愧,反而是从中悟出了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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