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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节 公孙剑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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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‘十八罗汉’倒是名下不虚啊!假以时日,哼!哼!了不得啊!”赵光义有些意兴萧然。“禀王爷!程德玄回来了!”一个小厮躬身道。赵光义点点头,王承恩退出了大堂。

“王爷!萧小人今早又和耶律青云去了汴河。”程德玄见完礼道。赵光义没有言语,只是目光湛湛地望着程德玄。“原来萧小人前日在摊贩手里取了一支银簪,急着救郡主,却忘了付银子。这连着两日去汴河,却是为了寻找那个摊贩,好还钱给他。”程德玄偷眼看了一眼端坐无语的赵光义。

“属下这几日暗中跟随着耶律青云将汴梁城都转遍了,他除了喝酒,还是喝酒,好像没有什么事可做。”程德玄见赵光义的目光扫来,急忙低头续道。“是吗?你这个书呆子!”赵光义终于被他逗笑了。跟踪“飞辣子”耶律青云,契丹第一轻功高手?真是笑话!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。

“萧小人!嗯!这个孩子真是没得说,从这件小事上,就不难看出,此子品性上佳啊!”赵光义说出此话后,面上露出罕有的似有所思的神情。“这孩子玉雪可爱,难得天性纯良,依属下看来,他的种种作为,倒不似作伪。”程德玄顺着赵光义的话接道。

高琼实在忍耐不下去了,蛰伏了一整天,他已是前心贴后心了。他决定孤注一掷,即使是死,也不能饿死啊!趁着夜色,高琼悄然地来到了街上,一队巡城的兵卒刚刚过去,他真的很幸运。但是,他又是极其不幸的,刚转过两条街道,迎面就碰上了“快刀门”的方忠义。

方忠义在“十八罗汉”中排名最末,所以门中师兄都叫他方十八。“快刀门”向以入门先后排序,因此,石保义虽然年纪最小,却位列“十八罗汉”之首,而恰恰方忠义却是“十八罗汉”中年纪最长者。

在“快刀门”,方十八和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大师兄石保义情感最深。方十八带艺入门,入门前,他已在江湖中闯荡多年。因为他在“十八罗汉”中武功最高,所以“快刀门”弟子都很尊重他,尤其是石保义。两人常在一起切磋武功,天长日久,感情甚笃。虽然他是方十八,在石保义的眼中,却一直当他是大哥一般尊重。

方忠义这两日常自懊恼,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师兄,虽然血洗了“剑舞门”,但他却是余恨未了。昨夜,高琼冒死闯进“快刀门”,杀死砍伤了十四五个门人弟子,竟然被他逃脱了。他愈发地气恼,仇恨的火焰烤炙着他,令他寝食难安。所以,方忠义不分白昼黑夜地在大街小巷、犄角旮旯里转悠着,希望能遇上自己的仇人,以雪前耻,给石保义报仇雪恨。

冤家路窄,狭路相逢。方忠义双眼赤红,眼眸中尽是浓的化不开的仇恨。高琼面色蜡黄,脚下飘浮无根,以剑拄地,两人四目相对。

方忠义手握快刀,沉声道:“高琼!你有伤在身,本来我不该趁人之危。但是,师门深仇大恨,却是不得不报,你亮剑吧!”高琼凄凉地笑道:“世人大都惺惺作态,其实,一肚子男盗女娼。我本汴梁一泼皮,却也知道些道义。你们欺人在先,复又灭我满门,即使是我们这些泼皮无赖,也不曾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。今日,我与你‘快刀门’势不两立,不共戴天。除非你就此杀了我,一了百了。否则,但凡我有一口气在,绝不与你‘快刀门’善罢甘休。”

方忠义不再言语,快刀出手,砍向高琼。高琼举剑相接,战不到两个回合,高琼已然身中数刀。“公孙剑法!真是天大的笑话,若是公孙氏泉下有知,知道你如此糟蹋她们的剑法,正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。”方忠义“哈哈”大笑,狂傲之性,显露无遗,刀法更是凌厉无匹。

高琼突然仰天大笑,癫狂顿发,举手将长剑掷向方忠义,然后赤手空拳,合身扑向方忠义,无赖本性,尽显其中。方忠义以刀将剑拨开,顿觉全无力道。方忠义“嘿嘿”冷笑数声,心知高琼已是强弩之末,快刀瞬间砍出数刀,分中高琼的左右双臂和两腿。高琼摔倒在地,仍然向他爬去,目眦尽裂。

这时,突听一声“阿弥陀佛!”,街角处转出一位瘦小的僧人,快速地掷出一串佛珠,将方忠义阻了一阻。然后,他从肋下抽出一把刀来,“叮叮铛铛”将方忠义砍来的十余刀,尽数挡回。

方忠义急忙退后数步,望着面前面色灰败的中年僧人,道:“你使的是什么刀法?”僧人慢悠悠地跨前一步,捡起地上的长剑,方才淡然道:“区区‘邪刀’,也不见得就是天下最快的刀法。”方忠义大吃一惊,“邪刀”之名,除了本门弟子,外人概不知晓,这个和尚究竟何许人也?

僧人俯身扶起气息奄奄的高琼,轻叹一声,道:“有一句话,这小子倒是说的不错,‘公孙剑法’!其妙诣在‘舞’不在‘剑’,舞的虽是剑,而又非剑。一味地寻求剑法的精妙狠辣,而忽略了舞剑的玄妙意境,岂非本末倒置!‘剑仙’李白,剑法天下第一,何以会为此动容?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名剑客终身难以明悟的一种玄妙境界啊!唉!的确是糟蹋了她们的大好剑法。‘剑舞门’!巴棱山!他又怎能领悟到这层微妙精义,不怪你,真的不干你事啊!”说罢!不再理会呆怔在当地的方忠义,携高琼转身离去。

宋太祖在“讲武殿”召见了石守信,看着只比自己小一岁的石守信竟然一夜白头,那痛不欲生的模样,令宋太祖心如刀绞。石守信打小就对自己忠心耿耿,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,他都是无条件的忠实执行者。“陈桥驿兵变,黄袍加身。”石守信做为殿前都指挥使,是他唯一在京师的高官兄弟。他不仅使自己顺利地进入了京师,更为至关重要的是,他还亲自保护着自己的家人,使她们平安无恙,避免了当年郭威般的悲惨结局。可以说,石守信就是宋太祖的亲兄弟,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。

再后来,他又一次帮了宋太祖的大忙,“杯酒释兵权”,石守信明白了宋太祖的良苦用心后,毅然带头辞去了侍卫司马步军都指挥使的官职,前往郓州去做天平节度使。石守信所做的一切,完全都是站在宋太祖的立场上去做的,绝无半点私心杂念。

如今,石守信最疼爱的只有十七岁的三子石保义死了。虽然,他还有两个儿子石保兴和石保吉,但是,中年丧子,白发人送黑发人,其痛可想而知。

宋太祖起身走到石守信的面前,将跪倒着的石守信慢慢地搀扶起来。石守信再也控制不住,扑在宋太祖宽厚的肩头,放声痛哭。宋太祖搂紧他,一时间热泪盈眶。现在,他们不再是君臣,而是至亲的兄弟。石守信哭泣着,悲声唤道:“二哥!”宋太祖拍拍他的背脊,沉重地道:“守信,节哀顺变!人死不能复生,好好安葬三儿吧!”

蓦然间,石保义幼时围着自己唤“二伯”的声音隐隐在耳畔响起,宋太祖不禁又是一阵心酸难耐。</dd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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